社会科学研究2000?4宗族现代化初探黄世楚〔摘要〕在中国现代化的进程中,无论我们对宗族这一带有较强封建色彩的组织持什么样的态度,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宗族组织都不可能在较短的时间内很快消失,一种可能的情况是宗族不断对自身进行调整,使之与不断变化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环境相适应,从而实现自身的现代化。〔关键词〕宗族;自我调整;生存空间;现代化、对宗族现代化的界定一对于“现代化”一词的涵义,人们有着不同的理解。一种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认为:“现代化是自科技革命以来,人类急剧变动过程的总称。……科技革命具有改变人类环境的巨大力量,造成特殊的社会变迁方式,而社会各单元对这一新环境和变〔化的适应和调整过程就是现代化”1〕。“广义的现代社会变迁的适应能力是相当强的,其顽强的生命力与其广泛的适应性和高度的灵活性是分不开的。(一)宗族组织具有广泛的适应性1.宗族组织对不同的经济形态具有很强的适应性。宗族出现于生产力极不发达的自然经济时代,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封闭的社会环境,是它产生的社会条件。到了近代商业经济社会,商品经济逐渐取代自然经济,商人的大量出现和商业活动的空前活跃,对农村长期存在的封闭状态形成了极大的冲击。一方面,商人们的流动性破坏了宗族成员的地缘关系,即有一部分人不再与其它成员聚族而居;另一方面,商人们的流动性又破坏了宗族成员的血缘关系,长期在外流动使怯朐赐蛔?族成员的血缘关系变得模糊起来;再者,商人“重利轻义”的经济思想也对传统的宗族观念产生了冲击。如果仅从这几方面看,商品经济条件下,宗族的存在似乎很艰难。但从实际看,分化的商人阶级中,离土不离乡者仍占相当大的比例,商人在经商活动中也往往利用宗族关系来发展业务。宗族组织也能与高度发达的商品经济社会相适应,无论是欧美发达国家,还是台湾、新加坡等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地区,都存在着与传统宗族组织有很多不同的宗族组织(由于它们与现代工业社会相适应,因此基本上可以看作是现代化宗族的雏形)。化是指自工业革命以来现代化生产力导致社会生产方式的大变革,引起世界经济加速发展和社会适应性变化的大趋势”笔者认为:一方面,以科技革。命为推动力的现代化进程,必然要对社会造成广泛而又深刻的影响,宗族也必然会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冲击。另一方面,面对科技革命带来的社会环境的巨大变化,各种社会组织都必须作出回应,要么因适应不了环境的变化而走向灭亡,要么不断调整自己,使之与整个变化了的社会环境相适应,从而实现自身的现代化。根据这种理解,笔者认为宗族的现代化,就是指在我国由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转变的过程中,宗族组织不断调整自己,使之与(现代化了的)社会大环境相适应的过程。二、从宗族自身看宗族现代化的可能性宗族组织能否实现自身的现代化,关键取决于它对变化了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环境的适应能力。从我国宗族组织几千年而不衰的情况看,它对〔〕2?105?2.宗族对不同性质的社会形态也有着较强的3.活动内容和方式相当灵活。传统宗族的活适应性。在封建社会,宗族能够顽强地生存发展,在当今的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社会,宗族都有一定的生存空间。尽管具体的宗族活动在我国曾一度销声匿迹,但并不等于宗族已被消灭,只要环境适合,宗族还会由隐藏到公开,恢复其本来面目。80年代以来我国农村宗族活动的再度兴起便是明证。3.宗族对不同的政治制度也有一定的适应能动内容主要有:祭祀祖先、经营族产、兴办义学、修续族谱、处理族内纠纷、对族人进行封建礼法教育等。当代宗族除了沿袭上述部分内容之外,还增加了春节团拜、联欢、褒奖本族的科技与文化名人,并以他们的先进事迹教育族中子弟,吸引族人回乡投资兴办实业,为本族人在外创业、求生提供信息与方便等。总之,随着社会的变迁,宗族总在不断调整自己的活动内容和活动方式。三、从外部条件上看宗族现代化的必然性在中国由传统的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转变的过程中,面对社会环境的巨大变化,宗族只能作出两种选择:一种是经受不住社会变迁的巨大冲击,逐渐瓦解直至走向灭亡;另一种是逐步适应社会的变迁,与变化了的大环境相适应,实现自身的现代化。从现实的情况看,宗族组织选择第一种前途的可能性基本上没有,也就是说,宗族不可能因受工业化的冲击而很快走向灭亡。(一)从地缘关系上看,农村聚族而居的生活力。在封建专制政治制度下,宗法制度能与其相互依存,并作为封建专制统治的延伸和补充长期存在。在现代的民主政治制度下,宗族对政权机关的产生、行使权力的方式等表现出相当程度的适应能力。无论在什么政治制度下,都不能武断地认为宗族总是反政治的,恰恰相反,作为一种社会成员的自组织形式,它对权威的有国家强制力作保证的政治组织总是表现出一定的依附性和适应性。(二)宗族组织有着高度的灵活性宗族组织对社会变迁的适应性,是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