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一个阳光灿烂、春暖花开的日子来旅行，和最好的朋友一起。早晨六点半起床，背一个白色的斜挎包，穿上白色的鞋子，买两份早点一瓶果汁。我们欢呼雀跃地开始我们第一次的旅行。两年前的九月十二号。她穿着一件白色有丝带的衬衫，在夜幕初降的时候，推开了寝室的门。一头短发，干净清爽。回忆总是伤筋动骨，很多情节和对白都已经想不起，不是忘得太快就是记得太深。等到一个恰到好处的契机，吹净岁月堆积的灰尘，剥开一层层斑驳的包装，终会看见那一抹最明亮的色彩。和马燕一起度过的这个城市的第一个夜晚，比想象中来得安静许多。我们没说什么话，各自躺在床上。我像一个降生到新世界的孩子，用幼小稚嫩的心脏来感受周围的风景和人群，对于未来一半欢喜一半怀疑。七点半楼下集合，和曾经的我们一起，步行至公交车站，终点站下车，方向刚好和回家相反。军训的两个星期，阳光没有料想中的强烈。每天步行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帽檐压得很低，握着一杯温开水。操场上有人背靠背睡着了，几滴汗水落在浅浅的梦里，打湿了年少的回忆。教官很年轻，皮肤有点黑，个子不高，很瘦，脾气也好，每次站军姿的时间都比其他排要短得多。快要离开的前一天，他给我们唱《思念是一种病》，带着军歌的味道。拍集体照那天，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挡住了所有告别的表情。之后是漫长的国庆假日，吞下两颗晕车药，奔赴一场回归的旅途，假装沉睡，终于在最后的一个小时的路程里吐出了苦涩的胆汁。我在车窗里看到自己最狼狈不堪的样子，苍白脆弱。八点半左右下车，过一个红绿灯左转，直走。然后右转，一个男生握着站牌的柱子，活脱脱地是二师兄拿着耙子。我们自娱自乐地笑了半天。直走，直走。是第几天，马燕得了“院长”的称号，我们在宿舍里胡乱地喊着。下午从学校回公寓，从农大北门出来，是一条短短的街道，提议说把“郑舒晴”改喊作“格格”。莎莎拿出练习本抄下我们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小倩那时的口头禅是“我的个小天呀”。小丽的头发有些自然卷，很长很密。想起这些的时候，我在白炽灯下微微笑出声来。黄色的便利贴用来记下我们的“大事”，只写了两行。课程排得零零散散，每天来来回回好几趟，也还是乐此不疲。掏出手机，一节课写下五条十几个字的状态，然后不吃午饭，去参加社团的会议。用心做每一件擅长的或者不擅长的事情，比如独自生活，比如与人相处。一池残荷，想起那个孤傲的女子。竹子的门框下是拥挤的人群，抱着风筝的孩子，拿着照相机的家长，坐着轮椅的老人，还有我们。一株株梅花开得正艳，拾起一朵完整的花儿，藏在口袋里，小心翼翼。一阵清风，暗香盈袖。松针铺了一地，我们沿着河水行走，地上一丛丛紫色的小花，一群孩子在玩游戏。艺梅园里，我们在两百多岁的梅圣树下拍照，正对着一口苍老的古井。倩，可爱如你，带给我们的总是温暖。每天你都要打很长的电话，即使是最近的朋友。你的饥饿感总是出现在吃饭时间之外，而午饭却总要剩下许多。每天晚上抱着一大袋零食到床上，堆在枕头旁边，在鸦雀无声的时候发出轻轻的咀嚼声。听一个笑话，你总是笑得最开心。你的手机存着很多古怪的歌。有时候你也很爱做实验，比如亲自动手来确认每个人对挠痒痒的耐受力。翻看我们五页的聊天记录，一大半都是笑脸，还有一半是你的关心。一袭瀑布，溅出欢笑的水滴。马燕站在岩石上，摆出一个最平常的姿势，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涓涓细流，沿着乱石的缝隙宛转下泻至卵石滩，汇入深水。清荷点点，鱼儿游戏莲根间。垂杨在岸，细风轻拂柳烟帘。一林幽竹，念起清澈的泪水。我们坐在亭子里，带着一个阳光的表情，竹叶落在林间的碎石里。一对新人在拍婚纱照，回眸一笑的姿态被一群蜂拥而至的孩子惊扰。我在寻找一棵带着斑点的竹，却发现了一句句铭刻的誓言。一笑而已。燕，宽容如你，总是原谅我的孩子气。每次都是我领头在说你的笑话，让你尴尬却无言反驳。你每天早起洗头，对着镜子欣赏自己潇洒的发型。跟你说过的，你很像我一个已经失去的朋友，包括脸、身形，甚至笑声。你总是让我不自觉地想起她。大一的时候你睡得最早，会说梦话，我只亲耳听到过一次。你开心的时候，很容易自娱自乐，笑点会降到最低。有些话你只跟自己说。你最爱吃鱼，你说，吃鱼的时候很幸福。郁金香在山坡上闪着光朵，紫色、橙色、黄色、粉色。童话里带着白色风车的小房子立在广场上，三个风筝在飞翔，一个缠在树梢上。几个孩子在抚摸树皮做成的鸵鸟。休闲岛，我们坐在大树下，开始吃午餐，旁边有个男生染着紫色的头发。把报纸铺在草地上，开始玩牌，惩罚是对着湖水喊出自己的愿望。我没有参与，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听一首安静的歌，几乎要睡着了。木兰园里，白色、粉色的花瓣躺在地上，是盛开的二乔玉兰，呆呆地，没有精神。丽，特别如你，总是让我们难以靠近。你最爱红色，除了那个染成酒红色头发的愿望，剩下的一切你都已经做到了。我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你也能安枕无忧。因为担心逼问你关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