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无法下载资料,请参考说明:
1、部分资料下载需要金币,请确保您的账户上有足够的金币
2、已购买过的文档,再次下载不重复扣费
3、资料包下载后请先用软件解压,在使用对应软件打开
两个版本的老刚的散文两个版本的老刚的散文中断了多年信息的老刚突然有了消息,而且是两个版本的消息。一个说那年老刚带着家人偷偷离开村子后,迁到了外县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行医度日中,靠着温文尔雅的外表和不赖的医术,又骗到了一个女人,两个人感情不错。可后来这个女人生了不明原因的病死掉了,老刚竟然把这个女人的尸体给解剖了,说非要看看是得什么病死的,因违法而获罪,被公安机关逮捕,判了好几年。第二个版本却颇有明亮色彩,说老刚在迁居的地方招赘到一户人家,政策松动后开了一个家庭诊所,他坐诊,妻子卖药,因起步早,抓住了时机,家境相当不错。现在儿子医大毕业,与他一同经营诊所,爷俩出入都有自己的小车。这两个版本的老刚,我搞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第一次见到老刚,是在村里的“大寨田”工地上。那时我在离村十五里里的古镇读初中,星期六回来,为给家里增加点劳动日工分,经常到生产队劳动。一次在尘土飞扬的磊堰造田工地,发现人群里多了个男子,三十多岁,细皮嫩肉,混在妇女劳力堆里,生疏笨拙地做着相对轻省的“抬手活”,与抬石磊堰、担土垫地而灰头土脸的那些男劳力们格格不入。我偷偷问身边人这人是谁,告之曰其名老刚,原是晋矿某医院的一名医生,因男女问题被开除了工籍,媳妇因此和他“蹬蛋”了。他的老家原本是太行东部深山里的一个小村,因无脸回去见江东父老,又因与我村主要干部沾亲带故,于是携父母和一个妹妹迁移来,住在一个被人遗弃、周围连一户邻居都没有的土窑洞里。整整一个上午,我都偷偷打量这个叫老刚的人:有点叩肩的瘦高挑个子,衣架一样撑着洁净的衣服。头发有点黄,天生带卷,白皙的脸上有点女子般羞涩。我非常奇怪,这样一个斯斯文文的人,怎么就做出那种荒唐事,以至被贬到这穷山沟来。那时候人们把男女这种事看得很严重,在我这个学生娃心里,更是卑鄙龌龊见不得人的事。我估计他还是被监督劳动改造的对象。当时政治斗争一场接一场,对这种事哪能轻饶了?肯定是和村主干连着亲,便捂盖着不向外说,也应该是他离开故土到我村来落户的原因之一。多少年后我一直品味,农村这种地方,往坏里说就是一个大收容站甚或是垃圾场,不管是被开除、遭贬下放的,还是临时被遣劳动改造的,都往这里塞。除了这地方,再坏的去处恐怕就是监狱和阎王殿了。往好里说这里的人最宽宥,最厚道,不管是有身份倒了霉发配来的,还是进村讨吃要饭的,或者犯事外逃寻求庇护的,都收留。来人只要不在村里为非作歹,便不会被拒绝和歧视,遇到难处还会得到村民的照顾帮衬。村民们掌握的一个尺度是:不管是啥来路,总得让人活。初中毕业时,正逢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我别无选择回村参加劳动,天天与老刚耳鬓厮磨起来。大概是都喝过墨水,同是天涯沦落人,不但很快惯熟,而且成为无话不说很投缘的好朋友。那时我尚是十六七的毛头小子,懵懂、腼腆于男女之间的事,当然也怕伤了老刚的自尊,便不向他打听他从前那些事,只知道了他大名叫连家荣,是当时稀如星凤的医科大学毕业生。我们心照不宣地达成一种密契,即避开一切可以令他难堪的话题。倒是他天天以我的前程为话头,不厌其烦地为我参谋,不乏那种过来人对年轻人的关心与点拨。我那时很有点狂,有许多不着边际的幻想,比如参军不算,还得做到团长以上的军官,还有当作家、电影演员什么的。他从未给我泼过冷水,反而给我打气,说年轻人就应该有点野心和志气,然后帮我分析哪首狂想曲容易弹曲成调,而哪个想法不切合实际,趁早放弃。我们谈论得最多的还是古今书籍里的那些人和事,三国水浒红楼梦、林海雪原艳阳天什么的。不光说故事和人物,还颇有批判眼光地评头论脚。我们担着担子或抡着镢头,就那么不紧不慢地动弹着,嘴里却滔滔不绝。反正我俩都是娇身嫩体的准农民,有待慢慢打磨,队长和其他社员便都宽让着不说什么,只是评比的工分时只相当于一个女全劳一日所得。我感觉出来,有我天天和他闲扯着,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悒悒不乐。村里人说“三天胳膊两天腿”,何况我已是胡须生出、喉结突起的血气方刚后生,尽管糠菜为主的饭食能量供给不足,但还是生猛海鲜地强壮起来,练就一身做粗笨活计的劳动功夫。此时村里一开始还遮掩着的派性升级为公开化的势不两立,除了表现在夜夜开会吵吵闹闹你攻我斗之外,还以农人的方式表现在田间地头。说来也怪,别的村闹派性是消极怠工,以这种形式互相给对方施加压力,而我们村却是比哪派的人更有体力的强势和劳动的蛮勇,相互酷似大猩猩拍打着胸脯,向对手炫耀雄性肌腱和体格的强壮,甚至爆发了往山地梯田运粪的速度大战。那一回,两派中的中轻年人都像发了疯一样担着担子拼命奔跑争先,而且依据直线距离最短的物理定律,甩开道路取直道跑,逢见一人高的岸坎,两手一叫劲便把两箩头粪抡上去,人跟着蹿上去了;回程,则是两手一抓箩头,便从岸坎“扑通”跳下去。那场面,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疯狂”。我那时年轻气盛,自然不甘人后,你能上的我照上不误,你敢跳的我何尝不敢,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