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4月Apr.，2024“大词汇小语法”下的外向型汉语学习词典收录单位及实现路径第2期No.2“大词汇小语法”下的外向型汉语学习词典收录单位及实现路径①杨玉玲陈贤德（北京语言大学，教师教育学院/国际中文教育研究院，北京100083）[摘要]本文基于《等级标准》中语法项目和词汇的数量及归属变化提出，外向型汉语学习词典的收录单位应遵循“大词汇小语法”的原则，具体以词为核心向两端延伸为实施路径，即向下凸显语素在构词理据上的作用，向上延伸到语块。文章发现既有外向型汉语学习词典或缺乏语素意识或缺乏语块意识。本文为语素和语块收录提出大致实现路径。[关键词]大词汇小语法；外向型汉语学习词典；收录单位；语素；语块[中图分类号]H195.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7365（2024）02-0082-10零、引言2021年教育部语合中心颁布的《等级标准》②在继承此前各大纲的基础上，有诸多创新，其中词汇量从《汉语水平词汇和汉字等级大纲》（简称《词汇等级大纲》）的8822个增至11092个，语法项目则是从《汉语水平等级标准和语法等级大纲》（简称《语法等级大纲》）的1168个减至572个。一个最直观的变化就是语法项目大幅减少，词汇量大幅增加。同时，原来语法大纲中的一些项目（如大量语块）也被分化到词汇表中。郑定欧（2021）提出“大词汇小语法”原则，指在二语教学中应“寓低量的语法信息于高量的词汇信息中”。而本文所谓的“大词汇小语法”包括两层含义：一是在大纲层面，词汇总量大幅增加，语法项目数量大幅减少；二是在教学层面“寓低量的语法信息于高量的词汇信息中”。无论哪个层面，都体现了词汇及其教学越来越得到重视。这种“大词汇小语法”的理念对形态变化不丰富的汉语适配性较高，对汉语教学、教材编写和词典编纂等必将产生重要影响。因篇幅所限，本文仅涉及该理念下外向型汉语学习词典的词条收录。经过几十年的探索，外向型汉语学习词典在释义、配例等方面取得了不小进步，但收录词汇单位是否体现汉语构词特点？是否有助于学习者提高自主扩大词汇量的能力和汉语流利度？外向型汉语学习词典服务于汉语二语教学，其收录单位理应配合汉语二语教学，充分体现汉语词汇的整体面貌和特点。“汉语词汇的整体面貌和特点主要体现在三级词语教学单位——字（语素）、词、语（成语、惯用语等）及其具体用法特点上，对外汉语词汇教学应①[基金项目]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项目“外向型汉语学习融媒词典的研发与创新研究”（项目编号：22BY159）、国家语委项目“数智时代中文学习多模态资源建设与应用研究”（项目编号：YB145-85）、教育部语合中心中外联合研究专项“基于《等级标准》的英语母语者易混淆词研究”（项目编号：22YH26ZW）的阶段性成果。②《国际中文教育中文水平等级标准》，简称《等级标准》，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21。822024年04月汉语学习Apr.，2024第2期ChineseLanguageLearningNo.2该明确从三级词语教学单位入手组织词汇教学”（李红印2005）。张博（2015）也提出“词汇大纲应持‘重小兼大’的语言单位取向，收录原则是：（1）坚持‘词’本位，兼收语义不透明的常用语块；（2）在单语素词与复合词常用度相当的情况下，优先收录单语素词。”此原则同样适用于外向型汉语学习词典。从《等级标准》词汇方面的变化可以看出“词汇”的概念逐渐向两端延伸，即向下延伸至语素，向上延伸至语块。我们认为外向型汉语学习词典也应以“词”为主体，向语素和语块两端延伸，体现“语素—词—语块”三级单位的联系和规律。原则的制定固然重要，但具体落实更为重要，所以本文重在从实践的层面解决词汇单位的确定和选取问题。一、外向型汉语学习词典的关照单位——语素汉语二语教学领域一直存在“字本位”和“词本位”之争。其实二者各有自己的适用范围，“超出了适用范围，甚至将之推广到极致，都会出现问题”（李红印2008）。“词本位”符合二语学习者母语心理词典以词为单位的事实和利于交际而占绝对优势，但如单纯以词为单位而不进行必要的语素分析则会出现“识词不识字”现象（杨玉玲、付玉萍2014），比如学习者知“玩具、工具”却不知“具”，故而猜不出“餐具、教具”的意思。在整词教学的基础上加强语素分析则可“帮助汉语第二语言学习者发展基于规则的词汇能力”“逐步摆脱‘教一个会一个’‘学一个会一个’的零散式习得，尽快过渡到具有类推性的高效习得”（张博2020）。通过语素意识的培养，使学生发现汉语构词的理据，并最终提高其自主扩大词汇量的能力。以前对语素的关注主要集中在前后缀或类词缀上，对自由语素关注不多，那么在语素意识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