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科学２００６年第６期赵旭东：中心的消解：一个华北乡村庙会中的平权与等级中的解：个北村会的权与心消一华乡庙中平等级木赵旭东摘要：庙会体现的是对乡村神祗权威的建构，也隐含一种消解中心的倾向，这种倾向一方面体现于每个人都可以参－５的庙会表演，另一方面也体现于庙会组织本身，即庙会组织提倡在轮值的所有会头之间维系一种平等以及责任分担的原则。对等级的消解从日常生活中生发出来。在庙会仪式生活中这种等级似乎又得到重新建构，但这实际还是一种消解和否定。通过欢快的表演而得以实现。同时。一种新的平等状态会通过这种内隐的消去等级结构的去结构化倾向而获得。关键词；平权；等级；庙会；仪式；会头中图分类号：Ｃｌ．ｔ９９２４Ｋ８０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０５—５３（０６０—０卜ｌ２７８３２０）６０３２作者简介：赵旭东，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展学院社会学系副教授（北京ｌ０９）００４引言ｌ９９６年开舂时分，包括英国人类学家王斯福（ｔｐａｅｃｔｎ）教授在内的一批对ＳｅｈｎＦｕｈｗａｇ于中国民间文化怀有独特偏好的民俗学家、人类学家以及地方文化工作者一起赶赴位于华北平原中部的范庄，加一年一度的“参龙牌会”节庆，也就是当地人所说的“会”庙。之后，范庄庙会这个地方社会生活的一个环节，便在公共的学术领域内有了一定的知名度。自己也恰是在那个时我候开始知道并研究龙牌会的，并在随后的年月里每年都会抽出一些时间去赶庙会，事实际的观从察。毋庸质疑，是一次盛大的民间聚会，这以范庄为中心的周围村落的庙会组织都会因此而聚拢在一起，通过让所有的人以及所有的神都获得愉悦的方式来度过这个年度性的日子。那段时间，当地人总会把龙牌恭恭敬敬地抬出来放置到具有神圣意味的醮棚中，同时一定会伴随有盛大的游行，过，这种游行虽然盛大但实际并不庄严，中间夹杂着许多诙谐的表演，这便是观看游行的不观众看热闹的地方。另外，游行有一个正式的队列和次序，但也并非那么严格。表演累了，就可以坐在缓缓行进的拖拉机或者汽车上休息，看不到有什么潜在的规则把表演者和观众区分开来。游行就像水流一样，它是没有结构的、流动的，更像一条河，随时都有支流的水流进来，也有水分流出去。显而易见，在这样一个对于高高在上的龙牌的权威表示景仰和服从的同时，似乎也隐含着另外一种倾向，就是对于中心权威的消解，而言之，种表面上的等级建构仪式中隐含那进一收稿日期：２０—０—２０６４７?本文写作受到英国科学院“王宽诚英国学术院奖学金助。资部分内容曾经在２０年ｌ月ｌ日０４２９北京大学。人类学讲座”以《上从权威多元到否定的逻辑》为题发表演讲。另外．此文部分内容曾经在２０年ｌ月３４日中国人民大学。０５１—人类学国际演讲会暨影视展播”以《定的逻辑》上否为题进行宣读。３１社会科学２００６年第６期赵旭东：中心的消解：一个华北乡村庙会中的平权与等级着的可能是对于人人平等理想的诉求，种诉求的表达不侵?接呈现的，这而是通过观照其要否定的对象而得以体现。也许谁都不会否认，当地人供奉的龙牌在当地社会具有颇大的权威与影响力，可以从当受这地依旧流传的许多故事中得到清楚的体现。是一种等级的制度，这龙牌因为有灵验并能够庇佑一方人的平安而位居这一等级结构的顶端，面对着龙牌顶礼膜拜的就是那些普普通通的村民。而但是令人迷惑而且也极为有趣的问题就是，样一种等级的结构却需要由一种追求平权的组织来维这护，这组织就是“牌会”龙，它是由十几位会头组织在一起来负责庙会各项具体事务的组织，这显然是一个平等的组织，个会头都有同样的责任与权力来处理庙会事务，突出地表现在龙牌每这年度性地轮流在各个会头家里得到供奉这一事实上，体现出会头之间相互的平等地位。最让人迷惑不解的一点是有关庙会组织本身的。也就是为什么对龙牌这种等级权威的维护依靠的竟然是由一种追求平等或者责任分担观念所支撑着的并由１位会头组织起来的庙会组织呢？９或许对于一位人类学家而言，更应该追问：为什么一种由平等原则而组织起来的组织乐于去维护一种强调等级，强调神跟神之间、神跟人之间以及统治者与平民之间结构性差异的权威？庙会的中心与等级对于一位村民最为重要而对于一位外来者最具吸引力的，也许就是庙会举办当中的各种表演活动。总体而言，确实可以将此类的表演看作是等级性重构的一个重要场景，在此重构当中，世俗的人与神圣的神之间应该有的结构关系得到了确认与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