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第17卷第5期世界贸易组织动态与研究WorldTradeOrganizationFocusSep.2010Vol.17No.5贸易与环境WTO争端解决程序的适用规则——多边环境保护公约能否成为适用规则*[日]平觉1著白巴根2译（1.日本大阪市立大学法学院，日本大阪；2.汕头大学法学院，广东汕头515063）摘要：WTO争端解决机制的专家组和上诉机构能否根据MEA和一般国际法处理冲突的规则优先适用MEA，并认定一项根据MEA所采取的贸易限制措施不构成对WTO法的违反呢？为回答这一问题，本文首先确认，现行WTO法将争端解决机制的适用规则严格限制于WTO适用协定，即根据其实体管辖权，专家组和上诉机构专门受理根据适用协定所提起的申诉，不能受理根据MEA或其他实体国际法而提起的申诉。因此，MEA或其他实体国际法不能成为适用规则。其次，通过分析对这一问题的赞成与反对意见，对包括MEA在内的实体国际法的限定性适用，本文提出了支持的观点，认为前者更有利于克服当今世界国际法的“碎片化”现象。关键词：WTO法；WTO争端解决机制；MEA；适用规则中图分类号：F743.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7184(2010)05－0057－13一、问题的提出随着国际社会保护地球环境意识的增强，各国签署了众多多边环境公约（multilateralenvironmentalagreement，MEA）。MEA中有些条约要求缔约国承担采取贸易限制措施（以下简称限制措施）的义务，也有些条约在许可、鼓励缔约国采取限制措施。①题，即，在双方同为MEA缔约国的情况下，MEA本身是否与WTO法相冲突。如果被采取限制措施的国家是MEA的非缔约国，仍有可能产生，作为单边措施，该限制措施是否符合WTO法的问题。MEA对限制措施做出具体规定的目的有以下几个方面：规制对环境有害的产品或濒危物种的跨国交易；消除对环境破坏产生促进作用的经济诱惑；确保MEA本身的履行和遵守以及促使非缔约国加入MEA等等。WTO的某成员遵守MEA规定的义务，如果对另一个WTO成员的出口产品采取限制措施，无论后者是否属于MEA的缔约国，都有可能引起前者所采取的限制措施是否符合WTO法②的问题。如果被采取限制措施的国家是MEA的缔约国，还有可能引发这样的问*本文的日文原文由平觉教授发表于日本大阪市立大学《法学杂志》2007年第54卷第1号（第161-197页），在此，对作者同意翻译和刊载表示由衷的谢忱。——译者注①关于一些重要的MEA所规定的限制措施，请参见WTO,MATRIX,OnTradeMeasuresPursuanttoSelectedMultilateralEnvirmmentalAgreements.WT/CTS/W/160/Rev.4.TN/TE/S/5/Rev.2.14March2007.②一般来讲，WTO法是包括下列内容的法律体系。《建立世界贸易组织马拉喀什协定》（MarrakeshAgreementEstablishingtheWorldTradeOrganization，1994年4月1日签署，1995年1月1日生效，以下简称《WTO协定》）以及该协定的附件。除此之外，WTO法还包括，WTO生效后成员之间达成的协议、WTO内部各机构做出的具有约束力的决定、WTO与其他国际组织之间签署的协定、以及经过专家组和上诉机构报告形成的事实上的判例。但本文中所称的WTO法特指，《WTO协定》附件2《关于争端解决规则与程序的谅解》（UnderstandingonRulesandProceduresGoverningtheSettlementofDisputes,DSU）附件1所列举的该协定的适用协定。日本国会于1994年12月8日承认《WTO协定》，12月28日递交批准书，当日予以公布（条约第12号），1995年1月1日生效。图1A国根据MEA采取限制措施的不同情况57[日]平觉著白巴根译WTO争端解决程序的适用规则——多边环境保护公约能否成为适用规则贸易与环境到目前为止，WTO争端解决机制尚未处理过有关依据MEA所采取的限制措施是否符合WTO法的争端。但是，随着今后此类限制措施发动次数的增多，不能否认发生争端的可能性。而且，关于对一项限制措施是否符合WTO法做出判断，WTO争端解决程序被赋予了专有管辖权。①众所周知，WTO争端解决机构（DSB）的决策程序采取的是“反向全体一致原则”，可以说，根据该程序成立的专家组，掌握着事实上的强制管辖权。因此，在任何时候，如果一个国家被采取限制措施，它都可以单方面利用这一争端解决程序指控对方的限制措施违反WTO法的规则。也许正是因为已经意识到了这一问题，多哈发展议题才将“原有W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