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善国际货币和金融体系珍妮特·耶伦自从布林顿森林体系瓦解到现在已经将近四十年了，这段时间里国际货币和金融体系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这些变化既反映了政府部门谨慎的政策选择，也反映了投资者、金融机构以及技术进步的交互影响。从全球的经济增长、物价稳定、金融稳定等的水平来看，国际货币和金融体系在当下表现出了非常混杂的现象。金融危机和经济困境，尤其是过去几年的艰难经历，不时地打断增长稳健、金融稳定和低通货膨胀的经济发展时期。因此，今天所讨论的主题非常重要，我很高兴能就如何改善国际经济秩序与各位分享我的一些想法。我发现，在评价我们的政策重点时，对国际货币体系和国际金融体系加以区分是很有帮助的。国际货币体系包含一系列的规则条例、协议约定和组织机构，与各国的货币政策、官方资本流动以及外汇汇率紧密相关。它还含有向面临资金压力的国家提供官方资助的机制。国际金融体系要更加广泛，它涵盖了全球金融市场上所有的私人和官方参与者。当我们思考如何保持全球经济繁荣发展，并同时降低未来危机的发生率和严重性时，这种区分非常重要。近年来发生的全球性金融危机和经济衰退，就是源于国际货币体系和金融体系的不完善。从国际货币体系来看，危机的起源现已非常清楚：大量的资金从经常账户长期盈余的国家流出，给实际利率带来下降的压力，进而刺激资产价格（尤其是房产价格）上升，并扩大了信贷供给。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国际货币体系运作中的一些缺陷，比如严格的汇率管制、储备资产积累等等。这些发展变化导致了金融失衡的产生，但仅凭借它们还不足以引发我们所经历的大规模金融危机。如果能够有效利用这些因资本流入而产生的额外国内信贷，这种失衡不一定会造成金融危机。然而，在美国和其他一些经常账户亏损的国家，贷款往往过多地用在了房产和消费上，而不是用于生产性投资。最为重要的是，承保标准不断下降，投资者和评级机构对贷款的监督不力，不透明金融产品的应用增加，私有金融机构在风险管理上的缺陷越发普遍。这些因素促成了一种危险且不可持续的信贷繁荣景象。随着金融体系的迅速发展，这些漏洞越来越大，但美国和其他许多国家的监管机构却未能发现它们并进行处理。简而言之，根植于金融体系的缺陷同全球货币体系的弱点相互作用，造成了经济的压力和动荡，最终引发并加剧了近来的金融危机和随后的经济衰退。其他经济危机同样可以归因于全球货币体系和金融体系缺陷的相互作用。例如，20世纪90年代末的亚洲金融危机源自于金融中介的失职，它未能谨慎地把资金分配到生产性投资领域。这些问题又因国际货币体系的特点而恶化，严格管制的汇率刺激产生了过度的外币借款。1997年年中，泰铢的崩溃标志着此次危机的开始，货币急剧贬值导致泰国——特别是其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中产生巨额亏损，并引发了整个地区对风险广泛的重新评估。由于投资者失去了信心，资本从这些经济体逃离，造成了严重的经济衰退。正如美国近年来的经历一样，如果能够更好地管理国内的金融体系，这些亚洲新兴经济体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限制——即便不能阻止——那些最终导致危机爆发的金融缺陷。不过，关于汇率制度和资本流动的政策也是一个重要的方面。从这些以及其它一些金融危机中，我所得到的结论是我们必须加强国际金融体系和货币体系，创造一个更加稳定、更少危机的全球经济。完善国际金融体系需要各国提高对金融领域的管理，同时加强国际合作与协调。因为在一个全球化的体系中，各国的经济联系密切、相互交织、错综复杂，即使是一国内部的金融压力也可能对产生严重的国际影响。各国需要共同努力以确保全球金融体系中的漏洞都能被发现并加以弥补。我们已经通过巴塞尔协议III对资本金和流动性的要求增强了对银行业的监管，这一进展让我十分鼓舞。至于那些具有系统重要性的金融机构，因其业务和风险跨越了众多地区，对它们的监管我们也已经在加强国际合作与协调方面取得了重要的进展。尽管如此，我们仍需要继续努力为这些机构制定出可行的问题解决机制。我们还应当进一步提高通过宏观审慎的途径管理漏洞的能力。此外，我们必须相互合作以确保那些试图避开监管部门的风险性活动不会转移到金融体系的阴影部分。我们还必须加强国际货币体系。我们所需要的货币体系应该有着更加开放的资本账户、更加灵活浮动的汇率以及更加独立的货币政策。通过适当的法规和金融监管，开放的资本账户能够将储蓄导向最具生产性的用途，这样就能增加福利。汇率的浮动性使各国能够根据本国的实际需要追求独立的货币政策，从而有利于国内的宏观经济管理；同时，它还能限制不适宜的资金流向其他经济体。在各国不断发展、技术不断进步和全球经济动荡的背景下，这样的一个体系可以灵活地适应不断变化着的经济和金融环境。我们当前的国际货币体系还未能实现这些目标。我们现在实行的是一种混合型的管理，一些国家采用灵活的汇率制度，维持开放的资本账户，追求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