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科（建设）与专业（建设）及其相关概念辨析彭庆文一、学科与学科建设学科作为一个概念，在现代社会生活中运用得相当普遍，但学科这个词在不同领域有不同含义。不同的研究视角，就会有不同的学科定义和标准，因此对学科含义的理解至今仍是众说纷纭，不同国家、不同学者都有各自的解释。事实上，在西方高等教育界，学科并非是需要严格界定的基本概念，这与其学科制度的形成机制密切相关：各个大学（而非大学之外的某一统一的组织机构）拥有授予某学科学术合法性的权力，因此并无必要形成对学科制度概念的统一认识。在中国，学科概念目前得到较多认可的是两种不同的含义：①学术的分类。指一定科学领域或一门科学的分支。②教学的科目。学校教学内容的基本单位。依据一定的教学理论组织起来的知识和技能的体系，是学校教学内容的基本单位。[1]这两种意义上的学科，也有人称之为学术学科和学校学科。学术学科，即人类知识体系中的门类，亦即专门化、系统化的知识，英文称为是discipline或者academicdiscipline。[2]从字源上看，discipline有多种意义。在古拉丁文中兼有“知识和权力”的含义。国外一些著名辞书中，如《牛津大词典》（第一卷）以及《苏联大百科全书》、萨美尔的《英语词典》（第一卷）、《世界辞书》等，对discipline都有多种注解，包括科学门类、研究领域、教学内容和规训惩罚等含义。因此，从其本源来说，学科一方面指知识的分类和学习的科目；一方面，又指对人进行的培育，尤其侧重于带有强力性质的规范和塑造。把学科解释为科学门类，体现了学科与科学之间的辨证关系。科学是第一性、决定性的因素，学科是第二性、被决定性的因素。[3]科学的发展指导着学科的变化发展。科学的主要任务是通过科学研究方法认识事物规律。根据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将知识分成各个相对独立的单元，人们称之为学科。科学的本质决定着学科的特质：有相对独立的范畴、原理或者规律，形成或正在形成体系结构；能经受实践或实验的检验或验证；有明确的研究对象和范围。[4]科学的潜力决定着学科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被解释为研究领域的学科（discipline），强调了一点：这种意义的学科，不具有知识传递即教学的含义，而注重发现与发展知识的含义，又比科学门类的含义更深入一层。与科学门类相比，它看重的是未知世界而非已知世界。对知识的探索是没有界限的，不以国家为界，更不以学校为界，因此并不强调教学含义。作为研究领域，它的发展遵循人类的认识规律，本质特点是不断探讨、由未知到已知，由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5]学校学科，即学校教育中的教学科目，或者说是学校教育中的主要的教育内容的门类，英文称谓是subject或者schoolsubject。[6]学校教育内容包括知识、技能、道德以及许多现实的活动等，将学校教育内容按照一定的方式分门别类的组织起来，每一个门类构成一个大的教育内容“模块”，就是学科。[7]对教育内容的分类，是从教育的视点出发精选知识、技能，从心理学的视点出发加以系统化。因此，学校学科的划分是服务于传递知识的目的的。其形成并不是简单的将学术学科挑选出来进行教学，还有一个对学术学科进行整合的过程。我国周代学校中的“六艺”，西欧早期学校的“七艺”，当代学校开设的语文、数学、自然、历史、政治、地理等课程均属于学校学科的范畴。除了上述两类理解之外，也有学者把学科解释为专门化组织，如伯顿·克拉克所述:“学科明显是一种联结化学家与化学家、心理学家与心理学家、历史学家与历史学家的专门化组织，它按学科，即通过知识领域实现专门化”。[8]。费孝通先生认为，学科大体上包括了五个方面:“一是专业学会，这是群众性学术团体，它不仅包括专业人员，还要包括支持这门学科的人；二是专业研究机关；它应该在这门学科中起带头、协调、交流的作用；三是各大学的院(系)，这是培养这门学科人才的场所，为了实现教学与研究相结合，不仅在大学要建立专业和学系，而且要设立与之相联系的研究机构；四是图书资料中心，为教学研究工作服务、收集、储藏、流通学科的研究成果和有关书籍、报刊等其他资料；五是学科的专门出版机构.包括专业刊物、丛书、教材和通传读物”。[9]我国学者孔寒冰认为，在教学的科目（subjectsofinstruction）与学问的分支(branchesofknowledge)之外，从大学教学与研究组织的角度看，学科又可作为学界的或学术的组织单位（unitesofinstitution）,即从事教学与研究的机构。[10]《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学科分类与代码》（1992）规定，学科具备的条件:一是学科必须形成其理论体系和专门方法，二是新学科有科学家群体；三是新学科有研究机构和教学单位；四是新学科建立了学术团体；五是新学科有专著和出版物问世。[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