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行业反垄断案件中的相关市场界定：美国的经验与启示吴韬中央财经大学法学院副教授上传时间:2011-12-18浏览次数:614字体大小：HYPERLINK"javascript:NYSfont(19)"大HYPERLINK"javascript:NYSfont(14)"中HYPERLINK"javascript:NYSfont(12)"小一、互联网经济与反垄断法以计算机和通讯技术为依托的互联网是上世纪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毫不夸张地说，互联网的发明与广泛使用造就了信息储存与交换方式的革命。而后者恰恰是人类经济与社会的组织与运作的基础。从互联网进入民用领域那天起，它就显示了强大的生命力。它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商业模式乃至社会管理方法的创新，并因此改变着人们的生活方式。在过去的十年间，全世界范围内的互联网用户已经从2000年的3.6亿人增长到了2010年的19亿人。2电子商务、即使通讯和搜索引擎等为主要表现形式的互联网经济正在迅速发展，而通过互联网进行的商品和服务消费正在呈几何倍数增长。更为重要的是，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特别是移动通讯技术的发展，上网的便利性将更为增强，成本会更为低廉，互联网用户很可能还会继续大规模增长。因此，互联网产品和服务的消费活动会更加活跃。互联网经济无疑已经汇入了世界经济的主流。互联网经济的体量巨大，有的市场领域内的集中度也相对较高，巨型跨国公司中不乏互联网企业的身影。因此，互联网企业已经开始受到反垄断法的密切关注。近几年，像谷歌、ebay等国际互联网巨头已经卷入反垄断纠纷，国内的百度、腾讯等企业也不断受到来自竞争法的挑战。可以预见，随着基于互联网的贸易和消费活动的不断发展，会有越来越多的互联网企业和越来越多的互联网经济现象被纳入到反垄断法视野之内。互联网经济与传统经济相比，具有很多特殊性。这些特殊性必然要影响到反垄断法的实施。美国前联邦贸易委员会主席、《反垄断法与经济学》一书的作者之一科瓦奇克曾经在一次演讲中提到：经济学和新技术的发展对反垄断执法官员提出了严峻的挑战；如果反垄断执法官员不紧跟它们的发展步伐，就无法适应执法的需要。他形象地比喻道，经济学家和科学家开着汽车在前面跑，而反垄断执法官员骑着自行车在后面追！而具体到互联网给反垄断法的实施带来的挑战中，相关市场界定无疑是首要的。美国是世界上第一部反垄断法的诞生地，是当今世界反垄断执法最活跃的国家和地区之一，同时还是世界互联网经济的策源地。在美国的反垄断实践中，已经不乏一些典型的针对互联网企业和互联网问题的反垄断案件。考察这些案件中法官对相关市场的界定方法和路径，对于我国反垄断法实施无疑会有所裨益。二、互联网中的相关地域市场对现实世界的冲击首先来自于其对空间的超越。在传统实体经济的相关市场界定中，地理市场的界定主要考虑的是由于空间距离带来的运输成本。然而，在互联网条件下，几乎不存在物理空间的概念。特别是在服务领域，由于不存在物流，网络已经将物理空间距离彻底消除。也许两个互联网企业相隔万里，但是，对于网络用户来说，他们并没有受到任何空间带来的经济影响。从美国的相关案例来看，对于涉及互联网企业的地域市场界定中，大致可以区分如下两种基本情形，每一种情形下的界定规则也相应有所不同。（一）产品或服务只能从互联网获得产品或服务是互联网所特有的，这类产品或服务在实体市场中找不到对应的替代品，比如社交网络服务、即时通讯服务、博客空间服务等。此时的竞争只存在于互联网企业之间，属于纯粹的网上竞争。由于互联网本身没有地理的边界，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既不存在可供消费者选择的可以实体经济中获得产品的替代地理区域，也不存在被告面临竞争的地理区域。所以，有人认为，对于网络公司来说，一个可行的地域市场的界定范围便是互联网本身。3也就是说，此时的地域市场是“整个互联网”。然而，互联网显然不是一个物理空间概念，无法满足传统反垄断法上对市场界定的维度要求。因此，美国法院也总是坚持要求相关地域市场的范围应通过物理上的地理区域来界定。4在美国在线公司诉GreatDeals.Net案中，法院便持有上述观点。在该案中，法院拒绝将互联网作为相关地域市场的范围。法院认为，“关于竞争发生的相关地域市场，法院发现互联网不能在外延上界定范围。它不是一个地点或位置。”5此后，在互联网企业的地域市场界定中，物理的“地点或位置”成为法院的原则性要求。这一点在LiveUniverse诉MySpace案中已经得到体现。6该案中，原告主张相关市场应当是“在美国地理区域内的基于互联网的社交网络”，将相关地域市场界定为美国全境。7法院经过大量的讨论，最终支持了原告的主张，认为地域市场应该是美国全国范围，而不是整个互联网。8笔者认为，此种情形下的地域市场界定的形式意义多于实质意义，因为，全国范围已经